澜澜orchid

一叶浮萍归大海,人生何处不相逢!
1.工作党,勿催更,ky党止步。
2.初心AC,偏爱忘羡。

【忘羡生子】半缘修道半缘君 敛芳(3-4)

    原作改编向,仙君叽X鼎炉羡,汪叽第一人称视角,私设忘羡前尘被迫联姻,汪叽亡妻十三载,人物归墨香,ooc归我。


    敛 芳(3)


    思追对这木屋望了又望,须臾,脸色骤变,后怕地道:“如果这位大哥没有撒谎……那日的猎户便是存心将我往义城上引!……他到底受何人的指使?”



    思追平日里就是个一点就透的,也无怪他怀疑此事并不单纯,只是思追未料想到,其实幕后之人有两拨,一拨千方百计藏着断臂之主,而另一拨则是处心积虑引我与魏婴去查断臂悬疑。显而易见,引思追上义城的是后者,而放任薛洋为非作歹十余载的是前者,而这个前者的身份……原本是毫无头绪的,但因为薛洋这个插曲,反而依稀有了一点轮廓……



    魏婴与我所见略同,他问温宁:“那个……夷陵老祖走后,你呆在何处?可还记得?”



    思追没料想魏婴会问这个问题,下意识答道:“世人皆知,我爹爹走后,温宁就在金……”



    “金麟台”三个字还未说完,思追瞬间噤了声儿,旋即又大喊道:“温宁你怎么还好好的!?”



    “没错,若按金家的说法,温宁早该被挫骨扬灰了,可他现在却活脱脱地站在这儿……”魏婴话一顿,随及看了看我,又看了看思追,最后将视线落在温宁身上,言辞恳切,“温宁,你慢慢地想一想,好好地想一想,你这些年到底呆在什么地方?”



    温宁便将一双可怖的白瞳慢慢地阖上,他眼珠不住地滚着,睫毛不住地颤着,直到额上冒起颗颗的热汗,终于一颗汗珠,“滴答”在他紧张的眼睑上,缓缓而流,淌过之处渗透了针刺的盐晶,激得温宁猛然睁开双眼,只见这双白洞洞的眼中忽然有了漆黑的一点墨。——温宁终于彻底地恢复了神智。



     魏婴长舒一口气,接着问道:“还想得起来吗?”



    温宁顶着我们三个期待的目光,无措地搔了搔头,好一会儿,才老老实实地答:“嗯……我记得那个地方很黑……还很潮湿……像座地牢。我也不知道在那儿呆了多久,好像就睡了一觉,然后……然后我就听见公……莫公子召唤我,于是就跑出来了……后面的事,你们都知道的。”



    断臂,雾面人,薛洋,温宁……他们看似毫无关系,实则有根线将他们紧紧串在了一起,它便是——阴虎符。也许薛洋凭着复原阴虎符的本事,入了幕后黑手的青眼。幕后之人利用薛洋和半边阴虎符,解了断臂之主的尸,抛至异处,分而镇之,许是断臂之主生前蒙受了极大的冤孽,又许是断臂不小心沾染了阴虎符的怨气,是以它怨气深重始终无法化解。不仅如此,这幕后之人野心不小,妄想薛洋用锁魂钉控制温宁,叫温宁为他所用……恐怕薛洋身上藏了他太多的秘密,且薛洋这样狡猾之人,必定是贴身带着半边阴虎符,是以雾面人宁愿涉险也要劫走薛洋的尸身。



    想通了这些关节,我眉尖微蹙,心里某个预感愈发强烈,只是我向来奉行『未知全貌,不予置评』之行事准则,故而眼下还无法与魏婴言明心中的猜测,只是对他道:“思追身子刚好。这些事情以后再说。”



    魏婴朝我点点头,接着便对温宁道:“你先躲一躲,待到了栎阳城中,给你置身行头,再跟我们一起行动。”



    温宁和思追不约而同道:“(公子)为什么啊?”只是前者语气有些委屈,后者语气有些不高兴。



     魏婴所言不错,纵然温宁已恢复神智,眼睛已与常人大抵无异,可他白得发青的面色,还有脖子上密布的黑色纹路,若是不乔装打扮一番,青天白日走在街上,岂怕要吓坏了一干寻常百姓。



    于是,我赞同道:“先避一避,方为上策。”



    温宁对我……其实又敬又怕,他一听我所言,便立刻哑了嗓子不敢再争辩一二,只是恋恋不舍地看了看思追,又心不甘情不愿地瞧了瞧魏婴,好一会儿,才三步两回头地走了,只是他最后的回眸一眼,简直像极了被赶出家门的土狗,眼泪汪汪的......实在叫人于心不忍。



    但人生在世,有些东西,终究无法感情用事,否则,纵了这一时,便可能后悔这一世......

 


    温宁一走,气氛瞬间有一点尴尬,好在思追刚经一劫精力不比平常,故而不发一言地走着。而魏婴这个聒噪的嗓子,平日里总乐此不疲在嘴上占我便宜,今日却一反常态,安安分分地走着。我也便凝聚了发散的心思,目不斜视地往山下而行。

 


     临近黄昏,太阳已然躲进了绵延的山际线下,只余一点零碎的辉,洒在云翳间,叫寥寥的空,灰黄灰黄的,仿若被那山脚下一个又一个黑乎乎、胖嘟嘟的囱里徐徐升腾的烟墨染,为这深秋的夜空镀上一层人间的味道,馋得月亮迫不及待从云里探了出来。

 


    此时,万家灯火,灯火辉煌,总算是到了栎阳城外。

 


    谁知,我们刚踏进了城门,便听见了小苹果愤怒的号叫以及仙子汪汪汪的狂吠,我福临心至,眼睛往后一瞥,魏婴果然“咻”地窜到我背后,紧张地扯着我的衣襟,哆哆嗦嗦道:“含光君......你去看看,到底怎么回事儿啊?”

 


    我递给思追一个眼神,示意他前去一探究竟。

 


    思追没好气地瞪了魏婴一眼,随即甩过脑袋,一副眼不见心不烦的样子,就拔腿往前边跑去。

 


    我拍了拍魏婴抓着我衣袖的手,安抚道:“别怕,我在。”

 


    魏婴盯着我的眼睛,好一会儿,才勉勉强强站定,接着犹犹豫豫走到我身侧,惊魂未定地道:“思追一个人,我不放心......我们也去看看吧。”

 


    我朝魏婴点点头,接着便拨开了熙熙攘攘的人群,往小苹果和仙子之处而去,我们越走越近,很快便听见了景仪大声嚷嚷:“你就是个大小姐!”

 


    金凌冷哼一声:“呵?我是个大小姐?那某人就是个大傻叉!给人卖了都不知道。”

 


    我与魏婴对视一眼,继而加紧了脚步往前走,须臾,总算能从攒动的人头中看见金凌景仪在做什么。

 


    只见,金凌脸色一沉,“唰”地拔出岁华,指向景仪身后畏畏缩缩的小贩,森然道:“把他给我交出来。”

 


    小贩见状,一边紧紧扯着景仪的衣袖,一边哭天喊地道:“恩人,你千万别听这小子的胡言乱语!想我清清白白做人,老老实实干点小买卖,勉强养活家里的几口人。可......可我万万没想到,不知是哪里来的野小子,枉他人模狗样的,却是这般的蛮横不讲理!不仅污蔑我偷他的东西,还一脚把我的糖葫芦担子踩了个粉碎......哎哟喂,我全家就指着这糖葫芦吃饭,结果却......哎呀.....我简直不想活了......”言毕,小贩跑到一旁,哀怨地指着碎了一地的糖葫芦,旋即又把手捂住他心口上,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,惹得四周之人纷纷对金凌指指点点起来。

 


    金凌脸皮倏忽涨得通红,一双眼鼓得跟头牛似的,明显不是羞的,而是被狠狠气着的样子,果然他唾口大骂:“就是你偷的荷包!你还敢抵赖!”

 


    语毕,金凌愤然提剑朝着小贩冲过去,吓得围观的百姓皆往后一退唯恐被殃及,不过他们一边退开,还不忘添油加醋道:“这些世家子弟就会仗势欺人!”

 


    一男子道:“就是,就是,枉他生的这样一幅好容貌,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啊!”

 


    又一老者道:“没错!我平日喜欢听些故事,我瞧着......他穿的金光闪闪的,又配着把名品宝剑,眉心一点朱砂,莫非......他是兰陵金氏之人!”

 


    一姑娘道:应该不会吧?敛芳尊可是仙督大人啊!他岂会放任族中之人如此行事?

 


    一妇人道:“那可不一定。你们不知道啊,我家那个不争气的,成婚前一门心思的寻仙问道,曾经求到过金麟台......是以,他总跟我吹嘘,那金麟台是如何的金碧辉煌,那兰陵金氏是如何的财大气粗,那仙督金光瑶修了一千二百座瞭望台,是如何如何的造福于民......我不过是个妇人,哪里懂的这些?不过我唯一记得,他说过兰陵金氏的衣裳上都绣着.....金星雪浪!”

 


    于是众人的视线又落在了金凌的衣服上,接着便有人煽风点火道:“哦......我道是谁呢?金家的人,年方十二三,佩戴极品的仙剑,又蛮横无理的,不就是金光瑶那个死了爹娘的侄儿嘛!难怪啊......”

 


    金凌闻言持剑的手一顿,视线冷冷地射向这煽风点火之人,咬牙道:“你他妈有种再说一遍!”

 


    那人一见金凌仿佛吃了人的目光,其实已经吓得连连往后退了,嘴上仍是“义正言辞”地道:“你你你你你........别过来啊,我我我不过是说句公道话罢了......”

 


    小贩趁金凌分心的这片刻,已然溜回到景仪的身后,随即狐假虎威道:“就是!人家只是说句公道话,你这小子就喊打喊杀的!真是有爹生没娘养的狗东西!”

 


    果不其然,此话一出,金凌、景仪、不远处的思追,甚至身侧的魏婴都脸色一变。我眼疾手快地按住了魏婴,并朝他摇了摇头,魏婴方才暂且作罢,和我继续观望着。

 


    金凌听了这句话,身子微微一顿,接着他慢慢地转过身来,死死地盯着小贩,一字一顿道:“你、在、说、什、么?”

 


    仙子似乎感受到它主人身上待发的怒火,亦朝着景仪和小贩龇牙咧嘴,发出绵长的暗哑的警告声。

 


    小苹果这次却没有跟仙子呛声了,只是低下头,在那堆滚落的糖葫芦里挑挑拣拣了一番,似乎实在没什么可吃的,终于抬起了它屈尊降贵的嘴巴,懒懒地转了个身,只剩一个俏臀对着景仪他们,一副非礼勿视的样子。末了,它还心不在焉地甩了一甩尾巴,似乎对这出闹剧毫无兴致。

 


    景仪也顾不上小苹果了,他虽觉得小贩这话实在不妥,但他仍然谨记着玄门“不伤凡人”的准则,于是劝道:“他不过是个小贩,上有老下有小的,你就别跟他计较了。”

 


    “我?跟他计较?”金凌指着他自个儿,嗤笑道,“呵?对,你们都说的对!既然都说我无父无母没有教养......那我就没有教养给你们看!”

 


    他话一落,眉间一拧,将岁华“铛”地劈过来,景仪下意识一挡,竟叫金凌的岁华震得手一麻,手中的仙剑“哐当”掉到了地上!

 


    那小贩见势不好,转头就跑。


 

     可他哪里是金凌的对手?只见金凌脚一跺,整个人一跃而起,瞬间飞落到小贩身前,接着他一个侧身,挥剑而去,眼看就要砍断小贩的右臂......



    忽而,听得“砰”的两剑相击之声,再定睛一瞧,原来思追已先我们一步拦下了岁华,而剑下的小贩已吓得尿了裤子,叫围观的男女老少嫌恶地捂住了口鼻。

 


    景仪一见思追,三步并两步跑上来,立马给了思追胸前惊喜的一拳,叫思追“咳咳”了两声,讨饶道:“景仪,我回来了。”

 


    景仪又气又委屈道:“你个混蛋,说走就走!你可知道我担心了多少天?!要不是泽芜君到潭州来,我哪能溜出来找你?真是气死我了!”

 


    离家出走这件事,思追确实理亏,加之眼下亦非叙旧的良机,于是思追转移话题道: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你怎么又与金公子对上了?”说罢,思追还蹲下身宽慰小贩道:“这位大哥,还好吧?”

 


    小贩此刻已是吓得屁滚尿流,听闻思追的问候,仿若溺水之人总算抓住了逃生的浮木,他一边死死地扯住思追的衣袖,一边颤抖地指着金凌,又怕又怨地道:“小公子.....你看,刚刚他险些杀了我!你要给我做主啊!”

 


     思追这才抬起头来,定定地看向金凌,道:“金公子,虽然我不知你与这位大哥有何恩怨,但你我皆是修道之人,断不可滥杀无辜。”

 


    景仪也帮腔:“没错,金凌你也别欺人太甚了,你今天的所作所为若是叫含光君知道了,有你好看的!”

 


    小贩是个狗仗人势的,他这么一听,便又瑟缩着站起身来,指着金凌的鼻子骂道:“你个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!连老天爷都看不过了,要叫含光君来收了你!”

 


    “你!”金凌再受不住那几个字的屈辱,他狰狞着面目,拼尽全身力气劈向这厚颜无耻的小贩!

 


    思追见状,一边安排景仪护住小贩,一边举剑迎向金凌,两剑撞得“乒铃乓啷”的,吓得所有人不由自主退避三舍,须臾,他二人各向后退了好几步,脚下总算站稳了。

 


    金凌瞪着思追道:“你!”


 

    思追负剑劝说:“你不要冲动,有话慢慢讲。”

 


     金凌讥诮道:“哼,他都那样骂我了,我还要跟他慢慢地讲?换作他那样骂魏无羡那个狗东西,你会怎样?”

 


     思追身子一僵,半晌,说不出一个字来。


 

     景仪看着思追落落的样子,护短道:“你怎么说话的!”

 


     金凌冷笑道:“我从小无父无母,从小就这么说话,这一切到底拜谁所赐?”

 


      景仪愤愤不平道:“你......但那与思追本人又......”

 


     “景仪!不要再说了......”思追朝景仪摆了摆手,继而转过头来,向金凌道:“我替他说声对不起。我能理解你的心情。但是,我们修道之人,的确不可欺凌寻常百姓。”

 


     思追话还没说完,金凌一双眼睛就瞪了回来,只是眼尾有些微醺的红,显得怒气不足而可怜有余的模样,连他的声音都带着些委屈:“对,他弱,他有理,他就可以肆无忌惮地伤害我!!”

 


      这句话仿若一块惊堂木,“铛”地砸在了每个人的胸膛之上,叫所有的人无言以对,更叫所有人无法面对金凌灼灼的目光......

  






    敛 芳(4)

 


    果然,此话一出,魏婴脚下又是一软,甚至险些栽倒在地,幸亏我一直紧紧地握着他的手,才叫他没有在这大庭广众下失态。好一会儿,魏婴对我道:“蓝湛,金凌这样的性子......怪我。”

 


     我轻轻地摩挲着魏婴发着冷汗的十指,安慰道:“嗯。我会查清。”言毕,我缓缓地松开了魏婴的手,慢慢地走向思追金凌他们……



     忽而,手上又传来了钻心的力道。



     我一回头,正见魏婴涟涟着一双眼,他求道:“蓝湛,你不要罚他。”



     魏婴,我知道你的意思,可是有些事情,的的确确无法用感情来衡断,不止温宁,金凌亦如是。是以,我对魏婴的恳求不置可否,只是安抚地拍了拍魏婴的手背,接着便负手走向思追他们。



    景仪一见我,兴高采烈地大喊了一声:“是我们家含光君!”围观的老百姓一听景仪的话,也便悉悉索索地交头接耳起来。那跪在地上的小贩也如蒙大赦地抬起了头,恰好与我的视线撞在一块儿,他愣了一愣,接着立刻低下了头,再不敢看我。



    景仪实在高兴过了头,都忘了蓝氏不可大声喧哗、不可疾行的规矩,他一边拉着思追往我这儿跑,一边朝我挥手大叫道:“含光君,我们在这儿!”



    思追赶紧地扯了一扯景仪,轻声提醒道:“那可是我父亲啊……”



    “我知道啊,不就是含……”景仪忽的脸色一变,跑到半路的脚强行刹住了车,苦道:“完了!”说罢,他干脆捂住了自个儿的嘴巴,生怕错上加错再领几道罚。



    我知道,这些小辈其实对我又敬又怕,就算是思追,对我也是敬重多于亲近,而金凌自在大梵山亲身受了我的禁言术,就对我很是畏惧,是以在清河之时,他只是远远看见我的衣服一角,便跑得无影无踪。



    今日,却很是反常。


      

    金凌不但没有跑,而且一副不到黄河心不死、就要死磕到底的架势,但他又实在怕我,于是他踟蹰了好一会儿,终于鼓起勇气道:“就算是你来了,我也不会认错的,我没有错。”



    我淡淡地看了金凌一眼,随及侧过脸,对思追道:“把他扶起来。”



    “是……”思追依我所言,走到小贩的身侧要扶他起身,谁知小贩猛地推开了思追,拔腿就想跑。



     可惜,魏婴先他一步,拦住了他的去路,笑眯眯地道:“你不是要含光君给你做主吗?这不,含光君就在这儿呢!在场的各位都可以做个见证的……”



     小贩见魏婴面善,脸上忙堆着讨好的笑,卖惨道:“这位小哥,我就是一个普通的贩子,哪敢让大名鼎鼎的含光君给我断案啊?况且,那金家小公子家大势大,若是你们给我断赢了,他日后来报复我,我上有老下有小的,可该如何是好啊?”说罢,他还用衣袖摸了摸眼,似乎是哭了的样子,小模样怪可怜的。



     围观的人群也是一阵长吁短叹,纷纷劝了起来:“这位小哥,还是算了吧……”



     有人“感同身受”道: “是啊,你们管的了人家一时,管得了别人一世吗?你们一走,他就惨咯……”



      有人老好人道:“俗话说,吃亏是福,此次就让那金家公子一回吧……”



     有人甚至劝我:“含光君,金公子年纪小,一时冲动,你就别跟他计较了,给这位大哥一条生路吧……”

     


     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,那小贩又待借机开溜,没想到魏婴亦步亦趋地跟着,愣是让他走不脱,于是他火冒三丈道:“你要干嘛!”



     魏婴唇角一勾,道:“这案肯定是要断的,如若确实是金凌的错,含光君必然会给你一个公道。



    小贩指着金陵,逼问魏婴道:“如若他报复我怎么办?”



    金凌冷哼道:“本公子还不屑于报复一个手无寸铁之人!我金凌在此发誓,如若我找人报复他,就叫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!”



    思追和景仪闻言,脸上皆是吃了一惊,转瞬间眼里又有了欣赏之色。



    而刚刚嗟叹不已的路人们一眨眼便又转了风向,纷纷表示支持我来断这个案子,哪里还见得他们眼里那点廉价的同情,只余下了八卦之心欲壑难填……



    我与魏婴交换了一个眼神,魏婴便将他推到我面前。



    我问:“你是否偷了他的东西?”



    小贩低着头,慢吞吞地道:“没有。”



    我定定地看着他,复问:“看着我的眼睛。你是否偷了他的东西?”



     小贩迫于压力,战战兢兢地抬起了头,磕磕绊绊地道:“我我……我不记得了……”



    他话音一落,熙熙攘攘人群里便开始了马后炮——“我就说啊,兰陵金氏,堂堂世家,怎么可能跟个卖糖葫芦的计较嘛,你们这些人偏不信!”


    “谁说我不信!人都说相由心生,我看这金公子一表人才,心地肯定也是不差的。”


      “嘿,少来,刚刚明明是你骂他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……”


     “你这人?少他妈含血喷人啊!我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情!要怪只能怪我被这卖糖葫芦的骗了,谁年轻的时候没有冲动过?”


      “哎,你们别吵了,我就觉得仙督能为咱们老百姓修了一千二百座瞭望台,他的侄儿能差到哪儿去?”


      “是啊是啊,这近朱者赤,金公子肯定是被冤枉了啊!这卖糖葫芦的着实可恨!”


     “没错!没错!……”


      …… ……



      魏婴实在听不下去了,他打了个响指,大喊道:“各位安静一下,还想不想看含光君断案啦?”于是围观的众人又收起七嘴八舌,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与小贩。
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我盯着小贩鼓鼓囊囊的胸前,道:“你怀里是什么?”



      小贩死死地捂住胸前,皮笑肉不笑道:“……给我老母亲买的伤寒药。”



      魏婴趁小贩不察,一闪身凑到他跟前,点了他的穴,叫他没法动弹,接着便从他鼓囊囊的胸前,摸出了一个精美的金色荷包,故意道,“哟呵,没想到一个卖糖葫芦的,还挺有钱的啊!荷包绣的还挺好看!”



    小贩犹不死心道:“这是我娘子绣的!”



    人群里那个丈夫曾经到过金麟台的妇人最先坐不住了,她吐了一口唾沫,骂道:“我呸!你要不要脸啊,这荷包可是金线绣的,上面还有一朵金星雪浪。肯定是人家小公子的荷包。你这孬种,当着人含光君的面,竟然还敢撒谎!”



     围观的众人听她这么一讲,随及恍然大悟,继而勃然大怒,又义愤填膺地骂了开来。



     有人道:“实在丢咱栎阳的人!这种垃圾,就该交族中处置!”



     有人道:“那可不行,他一肚子的坏水,骗得大家这么苦,还寒了过往旅人的心,甚至损害了我栎阳的名声,不死无以谢罪!”



    有人道:“没错,我瞧他坑蒙拐骗熟稔得很,指不定就是个惯犯!如若交他族中处置,恐怕会叫他逃了,要不报官府,治他的罪,杀他的头!”



     这个提议叫众人纷纷喝起彩来,仿若做了个十分英勇而正义的决定;也叫那软倒了一双腿的小贩哭得涕泗横流要多可怜有多可怜。



     小贩连滚带爬地扯住我的裤脚,痛哭道:“含光君,求求你不要把我送官。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,家里遭了贼,只剩我老母和三岁的儿,这些日子他们相继染了肺病,家里实在没钱给他们治病了……我见金公子衣着不凡出手阔绰……是我一时鬼迷心窍猪油糊了眼睛,干下这等猪狗不如之事……我不是人,不是人啊!”他一边说,一边扇自己耳光,把一张黄悠悠的脸扇得红通通的,实在可怜极了。



     我边看向金凌,边对小贩道:“你问他是否原谅?”

  


     小贩一听,便扑通跪在地上,对着金凌一顿磕头,磕得他额前鲜血直流,血水、眼泪和鼻涕把这张原本还算机灵干净的脸弄得一塌糊涂,实在叫人于心不忍。



     金凌与思追年纪相仿,到底是个半大的孩子,怎么可能真的跟小贩计较,只是他有点像江澄,容不得别人欺负自家人,小贩不仅骂了他还骂了他父母,故而才与小贩当街争执不休,眼下真相已经水落石出,他也得以证明了清白,可他却并不开心,烦躁地道:“算了算了!烦死了!快滚!不要叫我再看见你!”



    小贩一听,草草地抹了一把脸,重重地磕了一个头,道:“再也不敢了!我以后一定好好做人!谢谢各位恩公!”接着,他慢慢地站起了身,讪讪地看了看金凌,又看了看我和魏婴,最后看了看思追和景仪,便一瘸一拐地走了……



    围观的众人见他一走,也便了无生趣,各找各妈,各回各家了……

     


     魏婴看着这众生百相,身子微微一顿,旋及侧过头,轻声道:“瞧,十三年前,也是这样的。一群我不认识的人,聚在一个我不知道的地方,密谋着如何置我于死地……我有时会想,我有什么对不起这些人吗?我连他们姓甚名谁都不知?更与他们八竿子都打不着!他们为何要如此恨我?”



    碍于人多嘴杂,我只能扯住魏婴的衣袖,宽慰他:“是非在己,毁誉由人。别人的嘴,管不过来。唯求此心,可照日月。”



    魏婴拍了拍我扯在他衣袖的手,道:“蓝湛,我没事。只是有些感慨罢了。幸好有你在,否则金凌就要蒙受莫大的冤屈咯……”



    我道:“不会。”



    魏婴不解道:“为何如此笃定?”



    魏婴话刚说完,便顺着我的视线看了过去,原来思追已然走到金凌身侧,对金凌抱手致歉:“金公子,对不起,是我误会了你。”



    金凌似乎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,思追先来示好,反而叫他有些无措起来,须臾,金凌摆摆手,一副大人有大量的样子,只是嘴上依旧别扭得很:“哼,本来就不是我的错。你现在才知道啊?已经晚了!其实……我也要跟你道个歉,我不该那样说你……你是你,他是他。”



     思追一听,呼吸一滞,接着脸上惨淡地笑着:“可他的的确确生了我……对不起……”



    金凌看不得思追这副样子,有些气又有些担心地道:“喂,你别这个样子啊?不知道的,还以为我欺负了你!明明一直是我被你们欺负!魏那啥也是!你也是!”



    景仪正在安顿小苹果和仙子,忽而听到思追和金凌的动静,以为金凌在欺负思追,立刻挡在思追和金凌中间,一副老母鸡护崽子的架势,不悦地道:“你要对思追做什么?思追打娘胎身子骨就不好,你敢欺负他试试看!”



    思追扯了扯景仪的衣袖。



    金凌则愣愣地看着思追。



     我与魏婴对视片刻,看来三个娃娃一场戏啊



      ——难办!





      敛芳(3-4)完


      作者有话说:祝福有爱侣的朋友天天情人节!也祝福单身的朋友们早日觅得那个ta天天过着情人节!最后祝福不想恋爱不想结婚的朋友们也天天开心!最最重要的,还是希望疫情早日过去,每日朝九晚五还是心慌慌的,哎,,Ծ^Ծ,,



        敛芳(5-6)预告


       魏婴因为小贩冤枉金凌一事,思及往事很是惆怅,忘机与他对饮了一杯酒,酒后……

       



    








    



    





    


      

 

    

    




    

  

    



     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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